第6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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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在杭州地区,同样是人们眼中的“江南”,从西子湖畔到浙皖山巅,其实地理上可以有很大的跨度,而这种跨度也同样是一个观察者内心的跨度。
观察警察,以及通过警察的观察剖析人性,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希望真水无香公益为我提供一位充满侦察故事的采访对象,与我的生活有着遥远的距离感,重案组、刑侦队、大案要案……然而我被安排的采访,是走访一个警务室,并且就在我生活的临安区。
记录一下行程。从西湖出发驱车一小时抵达临安,再有一小时可从临安进入古镇昌化,昌化最有名的就是价值连城的国宝“昌化鸡血石”,而鸡血石其实产自昌北。从昌化沿着国道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进入了浙江与安徽交界的昌北地界。
山路难行,积雪覆盖的山路更是布满惊险。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大路走完了,一个左拐开始了颠簸起伏的石子路,穿村过镇弯弯绕绕,车就停在了一座光秃秃的山脚下,这里叫矿山岭,山叫玉岩山,鸡血石就出产于此,并且只出产于此。
如果天气晴好,警车可以从刚挖通的一条土路上山,如果雨雪、霜冻,就要徒步40分钟登上海拔米的警务室。因为够高、够冷,常年云雾缭绕,被人们称作“最高冷”警务室或“云上”警务室,它的全称是上溪矿山警务室。
我在临安生活了十多年,当年亲眼目睹了收藏、交易鸡血石的财富热潮,从未动心。
年1月20日,我第一次登上玉岩山,依然不是为了鸡血石,而是为了寻访和记录一群特殊的警察,顺便为自己的这个生日找点意义。
警员上山只需30分钟,常人要走40分钟,一般的食物都是警员自己背上山,大米和煤气瓶要用骡子驮上去。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昌北派出所的副所长吴程一路护送我上山。他个子不高,非常谦和,声音柔缓平实,思路清晰,照应周全,眼神锐利。你问他关于矿山和警务室的任何问题,他都回答的清清楚楚、斩钉截铁。
上山是很不容易的,多少年来都是步行,海拔高,走一段要歇一会。
为什么非要在山顶上建个警务室吃苦受罪呢?说来话长。
原因还得从鸡血石说起。玉岩山发现鸡血石始于明代早期,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天目山禅源寺的方丈进献了一方鸡血石,乾隆十分喜爱,拿来刻了“乾隆之宝”的玉玺,现在还藏于故宫博物院,并且印在了邮票上。
从此鸡血石有了国石的地位,但古代对鸡血石的开采不成产业,往往是山头地表的所得,在少数文人雅士中玩赏。
乾隆鸡血石玉玺。
潘城供图解放以后,国家对这里做了地质勘探,发现山体里含有大量的“汞”,鸡血石那鲜红的颜色原来就是汞元素。整个国有矿山时代,矿队在这里有序开采矿石提炼“水银”,供应国家相关产品的需求。
年9月25日,中日恢复邦交,“国石”再次登上历史舞台。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田中角荣访问中国,周恩来总理将这里出产的昌化鸡血石印章一对作为国礼馈赠田中首相。于是,鸡血石在日本名声大振,被誉为“印石皇后”,并很快波及港、台和东南亚,掀起了一股海外收藏鸡血石热潮。
改革开放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游客专为鸡血石而来。
与此同时,矿队开采的国营时期结束了,玉岩山进行了转制,承包给企业,企业又不断分别承包给个人。
鸡血石拍卖价格不断刷新,最高的达到一千多万。在原本贫瘠的山民眼中,这满山的石头,大块质地好的鸡血矿石能卖几万、几十万,一小颗毛石可以卖二三百元,对农民来说比*金还值钱,岂不是住在了金山上,还不挖吗?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玉岩山很快就进入了无序开采,疯狂掠夺的时期。
年,当地下了“禁令”停止采石。
罗贤俊摄金钱面前丧失人性的例子,在警察故事中永远不会缺乏。
矿山岭的前半属于岛石镇,后半属于龙岗镇,这两大“部落”都觉得资源是属于自己的。而光是岛石这边,矿山脚下又有阳光村、桥川村、下许村三个自然村互相争抢。持续多年的“鸡血石战争”开始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鸡血石已经开始值钱,村民就像开采荒地种田,分早晚班两组人不停的挖。开到“矿苗”,倒出废渣,外人看到废渣里有石头“见血”,说明这个矿洞里挖到了好料,那就危险了,整个矿洞里的人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那段时期矿山上的村民都成了“土匪”,抢矿石的时候直接扔炸药,把煤气罐点着了从山坡上滚下去。
年,杭州公安局长和昌北派出所长都曾上山处理群体性事件。
据说,最凶的一次群体斗殴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有人在矿洞口堆上稻草,倒上剧*农药,点着后拿鼓风机往里吹,洞里已经挖到宝的人全死了,挖出的鸡血石被洗劫一空。此案引起杭州市公安局高度重视,立即派来巡特警,抓的抓、判的判,处理了很长一段时间。
资料相片。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往事不堪回首。我们爬上山,放眼望去真是好风景!浙皖交界处的群山尽收眼底,只是最近处的玉岩山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绿色的棚子,大多残破,远看像一块块绿色的膏药。
吴程告诉我,不用数,那“绿膏药”一共有多块,每一个绿色的棚子下面都覆盖着一个被采挖过的矿洞。每个矿洞都是这座宝山的一个伤口,从这些伤口中流出过“鸡血”,也流出过“人血”,满目疮痍。
绿色的棚子依然是不能平息的伤痕。
罗贤俊摄吴程上山也不容易。他是年2月份到昌北入警的,第一片辖区就是玉岩山。
当时矿山上就是一个小社会,私人开采时代,这座小小的玉岩山上常年聚集着几千人,如同蚂蚁筑巢一样的采挖。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在矿洞外,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在洞内,每一个矿洞都轮流两班人马日夜交替,同一个地方有时上中下三路都在挖,什么时候塌方没人知道。
直到年,还有人偷挖,发生矿难,且隐瞒不报。
那个时候,昌北派出所已经采取了各种手段,比如,早十多年就已禁止玉岩山使用炸药开采,年,也曾在现在的位置建立过警务室,一遍又一遍地开展宣传教育。
但是,只要这些矿洞还在开采,治安管理只能是兵来将挡式的被动处理。能管的顶多是洞外的人,酒后打架、棚子里*博、买卖矿石纠纷等等,但是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在洞内,危险性很大,却看不见,没法管。
与严寒为伴,是警务室工作人员的日常。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吴程的老同事张*海回忆,遇到特殊任务时,他在矿山里搭帐篷睡觉,大老鼠都会钻到被窝里。
临安撤县建区以后,*府下决心要对鸡血石的无序开采做一次“休克疗法”,封矿、停采、保护、整顿,排查安全隐患。在没有合理、安全的新*策出台以前,谁也别动,休养生息。
这个决心是年底下的,昌北派出所马上行动,年1月,上溪矿山警务室正式成立。为子孙后代守好这座宝山就成了警察们的职责。
警务室一共有18人,分两班常年驻守,山上四人驻点、山脚四人驻点,分段巡逻,两天两夜48小时换一组人马。吃饭集中到山顶警务室,由山顶统一调配工作。每天分早上、下午、前半夜、后半夜四次巡山,永不间断。
吴程讲到这一段,特别自豪。人性的恶被他们封印起来,故乡的宝地终于得到休养。看着警务室从无到有,不断完善,他有着深厚的感情。
上溪矿山警务室,是浙江省海拔最高的警务室,也被称为“云上”警务室。
罗贤俊摄上了山,“云上”警务室几百米在望,蓝白相间,挺帅的,门前一杆国旗在冷风中猎猎飘扬。
吴程老远就是一嗓子:“老高——”巡逻队队长高红星出来迎我们,瘦高个,皮肤黑里透红,大嗓门,性格开朗,我跟着大家喊他老高。
老高跟我握手,感觉像一把有力的老虎钳。巡逻队员有着相似的手,皮肤长满老茧,开裂,裂缝中是黑色的,从指尖到虎口,摸上去像塑料。半夜巡山回来后,手上的泥沙用冰冷的水难以洗净。
热水是奢侈品,用电热壶烧开一壶水要一个多小时。没洗净的泥沙常常在手缝里结成冰。反复冻伤后,他们的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老高还是给我泡了一杯热茶。
老高年退伍,回到临安一直干交通协警,工作扎实,精明强干。
听老高讲巡逻故事。
罗贤俊摄年建立警务室时,派出所将老高抽调上山做巡逻队的队长,他组织队员,安排得当,不仅任劳任怨,还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老高领十七位巡逻队员,日夜驻守矿山,共十八人,我称他们是“十八罗汉”。
这“十八罗汉”都是昌北派出所从附近山里精心挑选出的“干才”。首先一条,与鸡血石矿山有直接利益关系的几个村一律不选。再就是要足够熟悉和适应山区环境,又都是四、五十岁,有责任心的“大叔”,家庭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心静,耐得住寂寞。干久了反而觉得在山里值班比休息在家有劲头。
老高说要为我亲手煮一锅柴火饭,派了队员老方带我走一段巡山的路。这里巡山非比寻常,队员们的装备就是一根警棍一个手电筒。老方带路,吴程警官殿后,带着我和真水无香公益的摄影师小罗,体验了巡山的艰辛。
巡山的路。
罗贤俊摄巡山有两个重点,一个是检查多个已经封闭的矿洞口。
前几年,由警方配合国土资源局进行摸底评估,根据矿洞的危险程度,有些直接用水泥浇筑封口,有些则是木门上锁。所有上锁的矿口都是“双人双锁”,钥匙存放在派出所,缺一不可打开。这些都要一次次检查是否完好。
巡山时,我们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绿色棚子”,有些破烂不堪,有些甚至比警务室还要大,储藏间里有一个个存放鸡血石的带锁木箱,卧室里能睡下十来个人的大通铺上还铺着草席和被褥,只是门口的小推车结着厚厚的冰,诉说着“以前的故事”。
即使雪花大如席的极寒天气,巡山的路上依然有他们的身影。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第二个重点就是防着有人上山偷矿。这一点,队长老高经验丰富,往往大雾天气和下雨天就会有熟悉地形和矿石的村民上山来偷。
大雾天警员们面对面都看不清,是偷矿的高发时间。有几次老高巡山,走着走着猛一抬头,一个人就脸对脸在眼前,互相吓一跳。村民跑得比警察还快,这时不能真追,因为首先要保证对方的人身安全。而雨天,山石被淋湿后更容易区别哪些有鸡血、哪些是田*或冻石。
最开始开采用炸药,山上有很多碎石,都是以前开采后倒出矿洞的废渣。早年人们都对大块的鸡血石矿红了眼,小块的根本顾不上,跟废渣一起倒了,现在这些废渣也成了垂涎的对象。但不懂的人其实上了山也根本偷不到什么,却有很大的安全问题。
巡山路上见到丢弃的废钻头,依然涂满欲望的残骸。
罗贤俊摄有一次,早晨,队长老高带着三位警员巡山时,就在一个山洞里抓到了四个“慕名而来”偷矿石的人,两个江西的,两个福建的。他们根本认不出什么鸡血石,还迷路困在了山里冻了一夜。
我“巡山”这天,正是个晴朗的上午,但背阴地带积雪不化,原本水势很大的山泉被整个牢牢的冰冻住。经常要从冰面上走过,滑得难以下脚。更多的路根本不是路,在七八十度陡的乱石坡中间,比脚掌还窄的一条线,得凭空走过去,一脚踩空,人就下去了,非死即伤。
我实在是捏了一把汗,硬着头皮走完了这段我平生走过最艰难的山路。
摄影师小罗也吓得不轻,看他记录下来的镜头,我前后的警察如履平地,轻松自如,把我比得像个蹒跚的老头。
警员们笑着告诉我,带我走的是比较“舒服”的一条路。脚下的难不算难,这些巡山队员都是走山路的高手,头上的难才危险。过去用炸药开采过的地方,很多岩石都松动了,经常会有滚石落下。其实寒冷的夜晚,两三个小时的巡山之后,厚厚的棉服和棉帽子就因雾气变得潮湿冰冷,许多巡逻队员都落下了风湿的毛病。
冻成冰的山泉。
罗贤俊摄我们歇了一会,老方往前一指,告诉我,他的家就在眼下那座山的村子里。虽说望山跑死马,开车要两小时,但他每天都能看得见自己的家。
再走一段,看到一个废弃的建筑,里面留下了破败不堪的生活痕迹,地上还有报废的钻头,那都是开掘者欲望的“遗骸”。
原来,警务室在玉岩山的历史上一直就有,也不同程度的发挥过作用。
早在八十年代,矿队开矿的矿口就设立过这个警务室,随着国家矿队的撤出而废弃,后来反被采挖者当成了矿山上设施最豪华的“宾馆”。
我问老方,这个“初代”警务室是哪年建的?老方想了又想说,应该是年。
八十年代的警务室。
罗贤俊摄守山是个永无止境的活,在直面人性善恶的勇气、方法与生存困境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张力。
刚开始,村民们都不觉得警务室是“动真格”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根本没有国家矿产资源的概念,挖了这么多年,现在说不能挖就不能挖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警务室的人真的一天24小时守矿。
几个月后,村民们实在扛不住,纷纷撤下山,喧哗与躁动了几十年的矿山终于清静了。但警务室从此不能断人,包括年初新冠疫情最严重的的时期,一样要守着。
警务室停电时,无聊时,巡山时,他们会在空荡荡的峡谷里,喊上几嗓子,唱会儿*歌。
上溪矿山警务室供图用老高的话说,不法分子的耳朵不知怎么这么灵,警务室只要五分钟没人驻守,他们马上就会蜂拥而上。
山上空气异常清冷,走几步脑壳冻疼,我赶紧扣上帽子。巡山那天,恰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的“大寒”,又是“腊八”,半夜的气温直逼零下二十几度。这里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晚上也要盖棉被。
寒冷是一个问题,它构成了困境。伴随着冷的还有电压不够,别说是空调,连取暖器也无法启动,还得自己砍柴烧才行。
取暖只有土办法,太阳一落山就要把碳盆烧上。但是按照规定,炭盆不能进卧室,警员们只能用电热毯,但是热的非常慢,而且很快就坏。冷的坐不住,就去巡山。
构成困境的第二个问题是水和食物。这个冬季,临安地区已经缺水一个多月了,警务室里,厕所厨房的水龙头拧开都是空的。
队长老高办法多,他弄了两根水管接山水能解决问题。但是数九寒天,所有水源几乎全部冻成冰疙瘩。前一天直到下午两点才弄到一些水,存在警务室门口的一个大铁皮桶里,省着用。
至于食物原本不是问题,但运输是问题,之前一直雇骡子驮,一趟元,警员说那都是国家的钱,自己能背就自己背。年前总算挖通了一条能开车的土路,解决了大难题,但是雨季或霜冻,就还得自己背。
矿洞里的天然“冰箱”。
罗贤俊摄夏天,警员把食物存放在紧挨着警务室的一口矿洞内,就当是冰箱,那也是整座山上唯一没有封闭的矿洞。我进洞参观,里面四通八达,从上往下长着冰柱,从下往上长着冰笋。
年,“利奇马”台风引起山洪暴发,不仅封了所有道路,还把存放食物的矿洞也堵了。好在警务室里还有米,所有困守山上的警员连吃了八天的夹生饭。
叔本华说人生除了痛苦就是无聊,构成困境的第三个问题是无聊。
常年的驻守,没有娱乐活动,连个电视机也没有,手机常常没有信号。
民警郑鑫,95后,老家在金华浦江。年入警就分到这个辖区,云上警务室是隔三差五就要上来的。听说,他的90后同事来昌化入职时,父母一路送进山,原以为分到杭州地区是大都市,没想到来到了入冬后光秃秃的大山里,母亲当场就哭了。但是这些小伙子都很阳光,忠于职守。
民警郑鑫。
罗贤俊摄然而这些我所谓的困境,对这群警察和巡山队员们来说都不算什么,他们云淡风轻的当笑话讲。他们有他们的乐趣,艰苦、寂寞让他们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老高为了给我在山上过个生日,让队员中的“大厨”老余为我下厨。其实食材非常有限,连他们最爱吃的“冬腌菜”都吃光了。老余给我炖了个厚厚的水蒸蛋,当蛋糕。柴火饭烧出了锅巴,吃起来却还是夹生。两个不锈钢脸盆的炖锅,一锅炖鱼,一锅炖猪肉包菜,再炒一个咸的不能再咸的榨菜。上桌!
米汤代酒,更是情深意重。
罗贤俊摄走完山路回来真是好吃。警务室不能饮酒,老高从柴火灶煮的一大锅米饭里提前舀出米汤,大家米汤代酒,给我过了这个特别难忘的生日,其实也是警务室的生日。
寻不到意义的生日没必要过。卡西尔在《人论》中道出,动物只能对“信号”作条件反射,真正的人能够把“信号”改造成为有意义的“符号”。我想人在利益面前难以自控的产生了“条件反射”,与动物无异。
“云上”警务室的这群警察们正是创造了一个属于当地的“符号”,这个符号标志的意义就是坚守。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文化,可以被称作人不断解放自身的历程。“云上”警务室却是通过坚守这个行为来完成对辖区内一部分人性的解放。
年7月,临安遭受了百年一遇的暴雨洪灾,受灾严重。大约晚上九点多,整个光秃秃的玉岩山被山洪冲刷,多个矿洞口的棚子瞬间被冲到山脚,但无一人伤亡。假如没有这座“云上”警务室的坚守,假如这座山中还像过去那样聚集着几千人,洞内淹水,洞外山洪,酿成的灾难敢想象吗?
在海拔米的玉岩山山肩,警务室工作人员不分昼夜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只要山在,他们就会一直驻守在“云上警务室”。作者(左八)和警务室工作人员合影。
罗贤俊摄这是作者潘城,第一次走进警察生活的世界。
他曾在日本神奈川大学历史民俗专业,攻读博士,写过长篇小说《药局》,作为浙江农林大学、汉语国际推广茶文化传播基地副秘书长,参与策划的美国纪录片《茶,东方神药》。
特意选择自己生日这天,走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是一个写作者对未知世界的天真。潘城说:“活着还是要不断寻找意义。”
有朋友看他在大名鼎鼎的鸡血石矿山采访,不免会紧张他,问他安全么?他回答:“目前没有什么玩命的事,但是走走巡逻矿山的山路,本身就是玩命。”
想起那条只是巡逻民警脚印踩出的脚掌宽的崖边小路,问潘城会不会觉得腿软,他说,“没有,同行的警察都勇敢坚强。”
潘城说:“警察与我以前观念中的大不一样了。之前,只是觉得警察权力比较大。这次采访后,觉得警察都很朴素,协警也特别了不起,做了大量工作。”
采访中,潘城了解到,昌北派出所所在的岛石镇是中国山核桃第一镇。山核桃好吃,但打山核桃几乎每年死人。这里的民警总是要应对自然灾害和物产采集时发生的问题。
警察故事还在继续。完
制图:罗贤俊
编辑:*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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