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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25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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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末突尼斯“茉莉花革命”开始,一场“革命”很快遍及阿拉伯世界。西方社会当初迅速将其命名为“阿拉伯之春”,似乎意味着以“民主自由”为宗旨的这场“革命”将给“专制极权”的阿拉伯世界带来一个春天。西方对于这场“革命”的价值观褒贬非常鲜明。然而,从那时至今将近十年,这场“革命”给阿拉伯国家究竟带来什么?现实并非像西方描绘的那般明媚,人们看到的不是美好的春天,而是战乱、动荡、社会失序、经济倒退的冬天。

中信出版集团新近出版了《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书名直截了当地告诉人们,此书揭示了西方媒体冠以“革命”、“春天”名义的报道中所没有的另一个真相,这个真相也是西方主流媒体刻意隐瞒的或故意忽视的。该书是“文化交锋丛书”中的一本译著,作者是以法国人德纳塞为主的,来自美英之外8个国家的中东问题专家。因此,该书是当今世界美国、英国主流媒体之外的另一种声音。多位作者从不同角度,通过分析大量事实,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阿拉伯“革命”并非完全自发的民主革命,而是一场由美国精确设计的民主*变。从推翻现*权的战术看,有的成功了,有的没成功;但从繁荣稳定的*治承诺看,没有一个实现。当“革命”蔓延,西方并不支持所有“革命”。阿拉伯“革命”呈现出复杂的图景。

要理解这种复杂,首先是阿拉伯国家本身。任何事物起变化,外因和内因都会发生作用。因此,阿拉伯国家发生的“革命”与其自身社会肯定有关联,这些国家多年来存在和积累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也是很多民众会投身“革命”的原因。但是,本国社会问题的症结究竟何在?如何才能对症下药地解决问题,参与这场运动的人们呈现出很大的不同。有的是主张借鉴西方,有的是主张回归本国传统,有的则是带着西方使命,成为美国的代理人。

其次,阿拉伯“革命”的复杂性来自于操纵它的西方社会。尤其是美国在中东问题上表现出目的和手段的变化多端。人们一般都强调美国在中东是为了石油等经济利益,这个结论无可否认,但并不是全部。美国曾经是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但近年来,美国石油进口大为降低,自己成为名列前茅的产油大国,石油进口与出口并存。这使得美国在中东的策略并不只是简单地想要获得那里的石油。小布什总统曾经提出“大中东民主计划”,有人说这个计划失败了,但也有人说阿拉伯“革命”正是这个计划的既定步骤。然而,美国社会不是单一的,不同的人对于“民主”有不同理解。“”后,美国在全世界大力反恐,中东是反恐的重点地区。中东宗教氛围浓厚,恐怖主义往往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相伴。但人们容易忽视的是,美国本身也有强大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势力。上述种种使得美国在阿拉伯世界的行为动机变得十分复杂,公开和隐蔽共存。这也是《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一书想要说明的。本文主要对美国在中东的行为动机做一点初步分析,以便于读者理解该书。

“事件”对于美国的冲击十分巨大。当时一位美国人对着镜头充满悲伤和愤怒地问:“他们为何恨我们?”很快通过媒体传播成为全美国的共同问题。长期以来,美国自诩为全球最先进、最文明、最富裕的国家,认定自己是全人类的榜样,是“历史终结”的灯塔和唯一答案。然而,美国人心目中如此美好的美国,却遭到很多人的仇视,甚至不惜舍生忘死地伤害美国。因此,“他们为何恨我们”并不只是“事件”后一时的流行语,而是美国对于其标榜的“普世价值”、“历史终结”最深困惑。冷战之后,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一书是对这一困惑的理论思考。“事件”不过是让这一困惑扩散到每一个普通民众那里。美国此后中东*策的行为动机很多都可以沿着这个问题的方向去寻找答案。

美国是宗教氛围十分浓厚的国家,亨廷顿指出,“事件”后,美国信教人口超过了90%。发达国家中,欧洲各国的信教人口大都在50%以下,有的甚至只有10%。因此,美国是当今世界发达国家中宗教氛围最浓厚的国家。美国如此高的信教人口比例,大致与美国眼中孟加拉国、泰国、格鲁吉亚、中东等“落后”国家属于同一数量级。美国人的宗教信仰主要是基督教的各个流派,其中又以新教最多,最为核心。美国社会的这一特点常常被人忽视。从基督徒的角度说,“他们为何恨我们”,最简单的答案就是:他们是魔*。所以“事件”后,魔*、邪恶国家等词汇成为美国*客的常用语。美国*客的这种做法本质上与恐怖分子称美国为“撒旦”完全一样。美国对于恐怖主义的狂暴打击就是基于这个宗教理念。

恐怖主义产生的原因是另一个话题。如果原因不解决,美国越是反恐越是会催生新的恐怖主义,恐怖主义并不会因为美国反恐而消失。美国在反恐名义下大规模使用武力,猛烈打击恐怖分子,只能造成更多对美国的仇恨。“他们为何恨我们?”美国反恐给出了一个令人尴尬的答案:是美国自己在制造仇恨。因此,在人们看到美国多位总统大张旗鼓强硬反恐的背后,美国还有一些柔性手段,例如,通过某些*治交易,试图消解、弱化阿拉伯世界普遍的反美情绪。但是美国的软硬两手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向我们揭开了这一幕后的深层动机。当美国软硬皆施时,由于舆论需要,人们更多看到“硬”,“软”的一手被隐藏了。

“他们为何恨我们”描述了当今世界普遍存在的“反美主义”。反美在阿拉伯世界相当普遍,而且非常鲜明地与伊斯兰宗教信仰有关,有学者称之为“伊斯兰主义”,并认为它是恐怖主义的土壤,恐怖主义是反美主义中最极端的那部分。美国强调反恐只反“极端”,而不是普遍反伊斯兰,还提出“温和伊斯兰”的概念,体现了美国“软”的一面,具体就是在中东推进民主。宗教问题在美国是不容易深入触碰的敏感问题。由于美国长期对自身宗教信仰的偏执理解,在世俗层面,美国认为自己的宗教就是民主之源,而在民主与专制的两极化简单思维中,反美主义就是反对美国民主,一定是极权专制的。于是,美国发现在中东存在很多“假民主、真专制”的国家。美国认为,只要把中东假民主改造成真民主,阿拉伯的反美主义就会消失或弱化。这就是“大中东民主计划”的含义。

二战以后中东出现了一批靠*事*变上台的“上校”们,大都掌权多年,甚至是终身执*。例如萨达姆、卡扎菲等,成为“专制主义等于反美主义”的典型。那么,阿拉伯世界不满专制“上校们”的反对派民主力量是谁?基于阿拉伯国家的历史传统,反对“上校专制”的力量中,伊斯兰主义是很强大的一部分。因为,几乎所有阿拉伯上校都像20世纪初奥斯曼帝国发生的土耳其凯末尔革命、凯末尔主义一样是世俗化的革命,伊斯兰主义反对世俗化,经常被上校们镇压。由于伊斯兰信仰在中东地区有深厚的社会基础,上校们有时也会借助这一传统,但本质上还是世俗的,例如卡扎菲对女性平等的认识和做法,与正统伊斯兰主义完全不一样。因此,美国认定民主与专制的对立,在阿拉伯世界实际上转换成了宗教与世俗的关系。“大中东民主计划”,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让伊斯兰主义上台,让温和伊斯兰、世俗伊斯兰的民主取代上校专制。由此人们看到在所谓阿拉伯“革命”中伊斯兰主义纷纷变成*治力量出现在*治前台。由于伊斯兰主义与恐怖主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在利比亚、叙利亚等民主*变变成武装夺权或国家内战的地方,民主反对派中有大量恐怖分子的身影。

问题的复杂还在于,美国自身并不是单色的。在“民主国家不打仗”或民主会消除反美主义的观念下,美国右翼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还存在反伊斯兰主义,他们认为伊斯兰主义不会带来进步,但是,为了消除反美主义,让温和伊斯兰上台,同时保证美国石油供应的安全,也可以接受。这种观点在当初简化为一句话:“给他们教法,给我们石油”。沙特阿拉伯可以作为这种观点的典型体现。为何沙特阿拉伯也有反美主义?那就是极端和温和的区别。这里有一个现实悖论:上校“专制”统治下的阿拉伯国家大都获得显著进步,例如,萨达姆早期曾经被联合国视为阿拉伯世界文明进步的典型,卡扎菲的利比亚人均收入甚至超过意大利等部分欧洲国家。而且,他们大都注重科技和工业的发展,包括试图拥有核技术。而美国支持的“温和伊斯兰”在这方面乏善可陈。美国右翼认为,“温和伊斯兰”没什么文明进步,就由他去,只要实现美国的目的:反美主义被压制同时保证美国利益即可。美国右翼改造阿拉伯最大的手笔就是在伊拉克实现民主制度。从现实角度看,他们的目的似乎达到了。

但美国左翼与右翼很不一样,他们真诚地认为:民主的确可以带来文明进步。这一点在奥巴马那里显得尤其特别。美国历任总统没有一个不是基督徒,奥巴马也是。但奥巴马的基督徒身份常遭某些美国人质疑,包括现任总统特朗普。奥巴马在任时,有一次在中东演讲,公开承认自己小时候是个穆斯林,因此,阿拉伯“革命”在奥巴马任期内发生,体现了美国左翼认为民主是社会进步灵丹妙药的幼稚以及对温和伊斯兰的天真想象。阿拉伯“革命”后的普遍后果并没有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更糟。这也是特朗普上台后撤除了不少奥巴马时期对阿拉伯国家民主*变、民主革命支持的原因。

奥巴马时期发生的阿拉伯“革命”一个鲜明特征是,这场革命是由美国在幕后精确定制的。它允许伊斯兰主义走上*治舞台,条件是不反美。埃及穆兄会是典型。从纳赛尔到萨达特再到穆巴拉克,埃及穆兄会经历了非法、合法、半合法的起伏。在阿拉伯“革命”中,穆兄会第一次靠民主掌握了*权。但穆兄会反美主义始终存在并相当强烈。“革命”期间,穆兄会高度配合美国的设计方案。几百万人长时间街头“革命”,没有一句反美、反以口号,没有焚污美国国旗。在美国支持下,埃及穆兄会如愿以偿。然而,“革命”时期严格执行美国设计方案,“革命”成功后,穆兄会立即卸下伪装,露出一贯不变的反美本色。所有伊斯兰主义都把霍梅尼革命当做巨大榜样,包括IS伊斯兰国,都想掌握国家主权并实现*教合一,例如要求在宪法中加入伊斯兰教法是宪法源泉的条文。为获得*权,埃及穆兄会暂时对美国投其所好,将计就计地配合美国。美国的民主痴迷者很快发现自己上当了,美国不希望在中东出现第二个伊朗,便再次发动*事*变,推翻了靠民主上台的穆兄会。

《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一书对于“革命”背后的美国动机有专门章节,但更多是“革命”期间的现象,尤其是美国定制革命的具体手段。例如,阿拉伯国家的*队由美国控制,使得民主革命或民主*变能够体现“非暴力”。在“革命”具体操作中,则很早就开始物色能够精准执行美国定制方案的代理人,包括*治人物和媒体意见领袖。由于阿拉伯国家网络基础设施大都起步不久,因此,美国培养的网络意见领袖主要针对青年人。为防止“上校专制”的网络封锁,美国为此开发了网络专用软件。其他民众的动员主要靠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但他们的消息源,几乎都来自美国钦点的网络领袖,《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的作者指出,这些网络消息有大量虚假成分,目的只是为了引导无知民众按部就班地沿着美国定制的“革命”方向开展行动。

美国自建国以来形成了一系列*治理论,然而,美国的每一条貌似正确的*治理念,都能在中东找到符合及违背的例证。例如,专制体制必然反美:IS伊斯兰国似乎符合,但沙特阿拉伯并不符合,当年与美国亲密无间的伊朗巴列维国王也不如此;民主体制不反美:今天的伊拉克似乎符合,但埃及穆兄会靠民主上台又是反例;宗教自由等于民主:今天美国主导设计的伊拉克似乎如此,但伊朗的民主美国根本不承认;民主必然带来繁荣:阿拉伯“革命”后,没有一个兑现,相反,倒是美国眼中的专制体制在历史上有不少亮眼的发展成就;美国支持非暴力民主革命:阿拉伯“革命”期间,人们在西方主流媒体看到的似乎确实这样,使用暴力的都是“上校专制”的暴力机关,但是,在巴林等国同时发生民主革命,遭到镇压,美国却视而不见;……诸如此类的自相矛盾很多。为什么会这样?

美国主导的阿拉伯“革命”之所以复杂,根本原因在于美国一贯提倡和推行的“普世价值”,本质上有严重缺陷。本文无法就此展开,简单说,美国把民主与专制、自由与平等、宗教与世俗、和平与战争等等概念混淆在一起。单独看一对概念,似乎挺有道理,如果几对概念放在一起,经常会彼此冲突。而美国强大的基督教意识形态习惯于两极化简单思维,对于复杂社会问题缺乏大局上的综合意识,这也是毛泽东主席当年同尼克松总统讨论哲学的原因。在社会发展与发展理念之间,美国先天不足的价值观体系要想给中东国家定制一条在*治、经济、*事、宗教、文明之间蜿蜒前进、绕过种种障碍的精巧路线,同时符合美国和中东国家的多项利益和价值观,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而处处显得捉襟见肘、出尔反尔。

然而,美国缺乏深刻反思,二百多年来始终不改认定自己绝对正确的自信,或者叫自大。冷战结束后,随着美国傲慢地宣称“历史终结”,美国像工程师一样为其他国家定制社会方案,自以为是地为别人定制革命的做法,短期内还会继续,并将扩散到其他国家。美国左右翼的差别充其量像时装一样,出自不同名牌、名家、名设计师。例如当年给俄罗斯定制的“休克疗法”与今天为中东定制的民主革命方案就不一样,但结果都没有达到美国所许诺的美好。当然,美国可以举日本、韩国、中国台湾为例,证明他们的定制是成功的。对于不成功者,恰似我们在最近流行的新冠疫情中看到的那样,美国又惯于将责任推诿给别人。面对美国定制革命大量失败的现实,人们必须对美国锲而不舍、乐此不彼的为别人定制革命的行为保持高度警惕。《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为认识这一现象提供了有益的基础。

注:我是本套丛书的执行主编。目前已出版两本译作。

国内作者的专著也将陆续推出。

刘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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